彭博新闻发表文章,项光达的青山控股集团作为全球最大的镍生产商,对镍价具有巨大的影响力,因此项光达持有了大量的镍金属空头头寸,打算在镍价下跌时做空镍。然而,俄罗斯的战争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对全球政治形势的判断失误导致了项光达的贸易战略失误,就长远来看,镍价依然对项光达有利,但他的青山控股能否渡过眼前的危机,还是一个未知数。
项光达在镍期货上的错误押注,引发大宗商品价格飙升,堪称历史上最疯狂的之一。
现在,这位被称为“大空头”的中国大亨必须做出决定:是否要解除赌注,这场赌注可能会导致世界上最受欢迎的金属之一的价格出现更大波动。
在过去的几天里,项光达的青山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世界最大的镍生产商),持有的大量空头头寸遭遇了灾难性的错误。随着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入侵推高了镍价,包括青山在内的空头持有者争先恐后地减持头寸。这些举动使镍在本周二达到了每吨10万美元以上的纪录高点,之后交易被暂停。
知情人士表示,仅在周一,青山的空头头寸就可能造成至少20亿美元的损失(按市价计算)。这些人士表示,包括在伦敦金属交易所(LME)的头寸和与银行的双边对赌,项光达仍然持有15万吨左右的空头。
如果青山控股能够渡过眼前的难关,作为全球最大的镍生产商,它将成为镍价上涨的主要受益者,青山控股在过去两年的年收入超过400亿美元。在短期内,来自中国和国际银行的一系列贷款措施,将帮助青山控股解决眼前的流动性紧张问题。
但项光达现在必须决定如何处理这些头寸,这些头寸使他对镍价具有巨大的影响力。镍金属的用途广泛,从电动车电视到不锈钢厨房用具,都需要用到这种金属。
彭博社周四援引知情人士的话报道称,项光达已经向他的银行和经纪人表示,他仍然认为镍价会下跌,并希望保留他的空头头寸。
尽管发生了最近的巨变,他的公司仍然是镍行业中最大的公司。青山控股最近在中国国内媒体上威胁称,要把实物金属送到LME,分析师表示,这种强硬的手段会推动价格回落。
不透明的市场
项光达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是一个关于全球经济巨头在中国崛起的故事。它也凸显了一个不透明的市场的风险,在这个市场上,少数几家企业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决定着全球电池制造商等采购商如何、以及从哪里获得原材料。
项光达出生于1958年,30多年前,他在中国东部的温州创办了一家工厂,专门生产汽车门窗框架。这家公司后来率先大规模生产镍生铁(Nickel pig iron),这是一种半精炼、低成本的炼生铁,可以替代纯金属制造的不锈钢。这家公司目前在中国和印度尼西亚拥有大型镍生产设施。
据知情人士透露,青山控股去年开始建立空头头寸,部分原因是项光达预计镍价飙升的势头会消退。
熟悉此事的人士说,这位大亨长期以来认为,由于他是世界上最大的制造商,并且拥有超低的成本,他可以对镍市场产生前所未有的影响。这些人说,当价格上升到2万美元以上时,他会考虑做空镍,因为他在印尼的生产成本低至每吨1万美元。
知情人士表示,项光达知道他的策略存在缺陷。青山控股的镍与LME结算时使用的产品不一致,因此合同并不是完美的对冲手段。然而,上述人士表示,尽管一家身份不明的镍库存商控制了LME至少一半的库存,但项光达依然相信风险是可控的。据熟悉此事的人士称,贸易和矿业巨头嘉能可(Glencore Plc)是最近几个月镍的主要持有者。
然后,一场地缘政治危机的到来让他措手不及。
几周来,镍价一直在上涨,因为人们担心俄罗斯(最大的精炼镍出口国)的供应,会因俄罗斯入侵乌克兰而中断。
此前,许多中国学术界和商界人士不相信俄罗斯会攻击邻国。这些人说,项光达本人对国际新闻没有什么兴趣,越来越多关于可能发生战争的猜测也很难进入中国。三位知情人士说,这导致了项光达在贸易战略决策方面出现了一些失误。
本周早些时候,伦敦交易所的镍价在24小时多一点的时间里飙升了250%。周二,LME暂停了镍市场的交易,一天后,上海期货交易所也跟着暂停了交易,此前中国最大的大宗商品交易所的价格达到了每日涨幅的上限。
风险不明确
一些交易员和银行家质疑,像青山控股这样生产成本相对较低,且活跃在供应链各个环节的生产商,是否真的需要如此大的对冲头寸。像必和必拓集团(BHP Group)和力拓集团(Rio Tinto)这样的大型国际公司,在“需要”的基础上才会对货币、商品价格和利率进行对冲。
但是,虽然空头挤压对青山的短期现金流造成了影响,但从长远来看,强劲的镍价对青山是有利的。
项光达在接受中国新闻媒体第一财经采访时,将镍价飙升的原因归咎于“老外的确有些动作”。
目前还不清楚镍价上涨和补交保证金带来的现金流失,对公司构成了多大的风险。
据熟悉情况的人士称,在本周关于贷款的讨论中,项光达告诉银行家,他相信他的公司能够履行义务。讨论仍在进行中,目前还不清楚青山的银行(包括摩根大通和中国建设银行)将采取什么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