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杂志作者Phillips Payson O’Brien,指出好的装备和聪明的军事理论,很少能预测一支军队在战争中真正表现。
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据说是世界上最好的军队之一的故事。
这支军队拥有一些最好的设备,最重和最现代的坦克,下一代飞机,以及先进的海军舰艇。其对现代化军备进行了投资,并制定了一些被认为是欧洲最复杂的冲突计划。此外还为一场即将到来的战争进行了专门的计划和训练。
这场战争似乎准备得非常充分,许多人,也许大多数人都认为它将赢得这场战争。
所有这些描述,都可以适用于上个月入侵乌克兰的俄罗斯军队。
但我说的是,1930年代的法国军队!
那支法国军队被认为是当时地球上最好的军队之一,丘吉尔认为,它是世界上阻止希特勒纳粹德国的最大希望。正如他在1933年所说的那样,并在之后多次重复,”为有法国军队而感谢上帝”。
当然,当这支法国军队真正投入实战时,才发现是残次品。1940年,德国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征服了法国。法国军队在装备和理论方面的所有所谓卓越表现,都毫无用处,一系列的问题,包括糟糕的后勤保障、通讯和低落的士气困扰着这支军队。士兵和低级军官都在抱怨缺乏灵活性的自上而下的领导。
1940年,法国人拥有最好的坦克——夏尔B-1,凭借其75毫米火炮,夏尔B-1比任何德国坦克都要好,而且在装甲防护方面也超过了德国人。但当法国战役开始时,夏尔B-1表现出一些重大缺陷,如过于耗油的发动机和不可靠的机械。
拥有好的装备和好的理论,对预测一支军队在战争中的表现帮助不多。要预测这一点,你不仅要分析装备和理论,还要分析其进行复杂行动的能力,分析不显眼但至关重要的后勤需求和结构,以及分析士兵在战争中进行战斗和面对死亡的决心。
最重要的是,你必须考虑当一个有能力的敌人进行反击时,它将如何表现。正如泰森所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一个计划,直到他们的嘴被打肿了”。
我们今天在乌克兰看到的,正是一个所谓的伟大军队被打嘴巴的结果。乌克兰抵抗的韧性,让西方智囊团和军事界感到尴尬,他们曾自信地预言俄罗斯人将在几天内征服乌克兰。
多年来,西方专家喋喋不休地谈论俄罗斯军队昂贵的、高科技的现代化。我们被告知,俄罗斯人拥有更好的坦克和飞机,包括尖端的SU-34战斗轰炸机和T-90坦克,拥有世界上一些最好的技术规格。表面上,俄国人也重组了他们的军队,使之成为一支更专业的、主要是自愿兵组成的部队,重新思考了他们的进攻理论,并创建了营级战术小组,一种灵活的、重装甲的编队,旨在成为压倒乌克兰人的关键。
基本上,许多人依靠战争的魅力,色情的战争想象,来预测俄罗斯入侵其邻国的结果。
这些预测基于诱人但根本上有缺陷的标准,现在已经证明是大错特错。西方分析家采用基本的衡量标准(如坦克和飞机的数量和类型),想象这些部队有效执行俄罗斯的军事理论,然后得出结论,乌克兰人没有机会。
但是,计算坦克和飞机的数量,以及对其技术规格的狂想,并不是分析现代军队的有用方法。正如《大西洋月刊》的艾略特·科恩所言,西方用来评估俄罗斯军队的系统,几乎和俄军一样全面失败。
尽管分析家和历史学家将花数年时间,争论战前对俄罗斯军队的评估为何如此有缺陷,但有两个原因是显而易见的。首先,西方分析家误解了俄罗斯军队开展最复杂行动的能力和其后勤能力。其次,预言家们对士兵们的基本动机和士气关注太少,他们才是真正使用俄罗斯军方所谓的优秀军事学说和装备的人。
俄罗斯军队越过边境进入乌克兰后,其执行复杂行动的问题几乎立即变得明显。
例如,许多观察家认为,庞大而先进的俄罗斯空军将迅速获得对乌克兰的空中优势,为俄罗斯陆地部队提供支持,同时严重限制乌克兰军的行动。相反,乌克兰人建立了一个远比预期复杂的防空系统,从一开始就阻碍了俄罗斯的制空权努力。
通过在空中挑战俄罗斯人,乌克兰人表明,俄罗斯军队无法有效地采取行动,从一个小得多的敌人手中夺取空中优势,这对俄军来说似乎太复杂。俄罗斯的后勤系统——如果有的话,甚至更糟。俄罗斯的卡车维护不善,领导不力,而且数量太少。一旦俄军推进,他们发现把保持前进所需的物资运上来变得越来越困难。
许多进展,最著名的是从白俄罗斯延伸到基辅的40英里长的车辆纵队,干脆停止,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所谓的专业志愿俄罗斯士兵,对他们在做什么感到困惑,完全没有准备好迎接乌克兰的激烈抵抗,而且从照片上看,他们甚至愿意放弃几乎完好无损的最先进装备。随着战争的进行,俄罗斯的伤亡不断增加,俄罗斯士兵成为冻疮的受害者,拒绝服从命令,而且至少在一次事件中,他们试图杀死他们的上级军官。
更多研究俄罗斯武装力量的西方专家,可以而且应该预见到这些问题。至少三十年来,俄罗斯军队没有被要求进行复杂的技术或后勤行动。其最近的军事行动,如轰炸叙利亚,相当简单,在这些行动中,可以用飞机来恐吓无法有效反击的敌人。
为了真正了解一支军队的有效性,分析家们不仅要调查它在电子表格上的表现,还要调查它在混乱和压力的战场上如何运作,毕竟战争是一项极其困难和复杂的事业。
西方的战略家们无法回到过去,改变他们先前的评估。任何普遍认为一支优秀的现代化俄罗斯军队,会在几天内征服乌克兰的系统,都不堪大用。我们可以,而且必须,尝试在下一次做得更好。例如,如果世界领导人对东亚任何战争的潜在困难有更好的了解,也许他们会意识到这种对抗的结果是多么难以预测。例如,如果中国大陆军队试图在台湾进行两栖登陆,他们将进行可能是最复杂的战时行动,而且是他们的军队以前从未尝试过的行动。
我不能告诉你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它不会按计划进行。战争从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