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巴伦周刊报道,关于美国是否陷入了衰退,人们展开了一场不稳定但充满激情的辩论。根据大多数相关的债券市场指标,投资者押注经济下行。但有一个群体坚决反对这一观点:劳动经济学家。
2022年前7个月的劳动力市场,看起来与大多数衰退时期的劳动力市场完全不同。周五的就业报告毫不含糊。劳动力市场的复苏非但没有失去动力,反而一直在全速前进。
从战后每一次衰退开始,通常是在衰退前几个月,失业率总是上升。相比之下,在过去的七个月里,失业率从4.0%下降到3.5%,回到了50年来的最低点。经济已经增加了超过330万个工作岗位,几乎超过了有记录以来每年的全年总数。
当然,劳动力市场也可以发生急转弯。但通常受经济衰退影响的就业市场的关键指标,几乎没有显示出疲软的迹象。
首先,衰退总是伴随着失业。这基本上是确定的。就业和国内生产总值同时下降,GDP下降2%通常伴随着失业率上升1%(这种关系被称为奥肯定律)。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家罗伯特•霍尔(Robert Hall)写道,尽管我们有各种花哨的保险产品和信贷工具,但“如果以就业损失来衡量,现代经济衰退的严重程度与以前的衰退差不多”。我们现在看到的情况恰恰相反。
其次,忘掉电影中上班族提着装满盆栽和相框照片的纸箱走出大楼的场景吧。在经济衰退中,裁员往往只会小幅增加。芝加哥大学经济学家罗伯特·夏默(Robert Shimer)解释说:“失业率上升几乎完全是因为工作变得更难找。经济衰退导致的失业工人流动几乎没有增加。”
我们看到首次申请失业救济人数略有上升,但没有延续到持续申请失业救济人数,失业人数仍然接近历史最低水平。
第三,失业人群的求职率下降,失业持续时间大涨,因为在经济衰退初期,职位空缺往往会大幅减少,招聘也会随之减少。
网络泡沫破裂时,职位空缺数量从480万下降到的300万;大萧条时期。从450万降到250万;在新冠肺炎衰退期间,这一数字从700万下降到470万。
但到目前为止,2022年的招聘率比2019年高出12%。6月的职位空缺下降,是除疫情衰退开始外,是有记录以来最大的下降,可能预示着经济放缓即将到来,但到时仍比疫情前增加了53%的职位空缺。
第四,在经济衰退期间,职位空缺和招聘的减少往往是普遍的,几乎影响到每个行业。相比之下,最近报告的招聘冻结和裁员主要局限于科技、房地产和电子商务等行业,这些行业在疫情期间爆发,现在正在恢复到更正常的模式。
它们的规模如此之小,以致于无法在总体经济数据中体现出来。对经济衰退敏感的行业,比如餐馆、酒店和航空公司,继续快速扩张。
第五,在衰退期间,就业不足会上升。在大萧条时期,想要全职工作但被迫接受兼职工作的人数从460万上升到900万。7月份,这一数字增加了30.3万,但仍远低于疫情之前的水平。
第六,衰退期间工资增长放缓。例如,亚特兰大联邦储备银行工资增长跟踪机构的数据显示,工资增长率从2001年3月的5.3%降至2004年6月的3.3%低点,从2007年12月的4.1%降至2010年5月的周期低点1.6%。目前,此项统计和劳工部的就业成本指数显示,年度名义工资增长高于以往任何时候,而且还在加速。
最后,劳动力参与率在经济衰退期间以及之后的几年里通常会下降,因为进入劳动力市场的报酬没有那么高。在最近的就业报告中,劳动力参与率持平或下降,鉴于就业人数的快速增长,这似乎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指标。
衰退平均持续17个月,但劳动力市场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恢复。最贫困的社区经历了就业和人口的持续下降。如果经济衰退程度较轻,受裁员影响的男性平均会损失1.4年的收入,但如果经济衰退程度严重,则会损失2.8年的收入。不幸的大学毕业生在经济衰退时期开始工作,在10到15年内的收入比那些在经济扩张时期毕业的人要少。
相比之下,我们正在经历的劳动力市场复苏,往往会引发良性循环。就业增长带来财富的增加和强劲的消费支出,鼓励雇主雇佣更多的员工。然而,他们也加大了对雇主的压力,使公司更难以留住和招聘员工。但即便是这些困境也有一线希望:公司在寻找和吸引最佳员工候选人方面变得更好了。
不难想象,劳动力市场将从2021年的白热化到2022年上半年的火热,并在下半年达到一个更可持续的温度。很难想象劳动力市场会很快进入深度冻结状态。
当然,问题是美联储还得给经济泼多少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