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时报》在7月19日发表评论认为,虽然中国似乎有取代美国成为超级大国的雄心,但它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承担超级大国需要负担的责任,比如承诺保护其盟友。中国只有在做到这一点以后才能真正的挑战美国。
中国想成为一个超级大国吗?至少白宫对这点似乎没有什么疑问。
拜登的国家安全委员会中国事务主任拉什·多希(Rush Doshi)刚刚出版了一本书,他在书中认为,北京正在推行一项“大战略”,以“取代美国秩序”,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超级大国地位是国家自豪感的来源,并能带来巨大的经济和政治利益,但也涉及成本、风险和负担。就在上周,9名中国公民在巴基斯坦的恐怖袭击中丧生,这个国家现在牢牢地处于北京的影响范围内。在中国的民族主义圈子里,报复的呼吁与美国在恐怖分子以美国公民为目标时的反应相似。
中国人和美国人一样,对他们为实现和平与发展所做的努力遭受暴力对待,感到不安和困惑。这一切都让人隐约想起鲁德亚德·吉卜林(Rudyard Kipling)的感叹,这位诗人赞美英帝国主义,但也警告说:“被你们变好的人的责备/被你们守护的人的仇恨。”(来自诗篇:白人的负担/The White Man’s Burden)
成为超级大国是一件复杂的事情,提出了一连串关于能力、意图和意愿等相关的问题。打个体育的比方,你可以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网球运动员,并且真正想成为世界冠军,但仍然不愿意做出牺牲来把梦想变成现实。
在军事领域,能力、愿望和意志之间的区别是最重要的。近年来,中国已经改变了其作战能力,中国海军现在拥有的舰艇比美国都多。一些美国高级军官公开怀疑美国是否会在台海之战中获胜。
中国政府喜欢在北京的阅兵式上展示军事力量,互联网和媒体上有很多好战的民族主义言论。去年,中国军队在喜马拉雅山与印度军队发生了致命的小规模冲突。尽管如此,前总统奥巴马白宫的亚洲主任埃文·梅德罗斯(Evan Medeiros)认为,目前还不清楚中国是否愿意或能够承担起,成为美国式全球军事大国的重任。
自1979年与越南发生冲突以来,中国没有打过仗,并自诩为“和平崛起”。与美国不同,北京在历史上也非常不愿意承诺保卫其盟友。中国只在东非的吉布提建立了一个海外军事基地,而美国在海外有数百个军事设施。
如果中国政府或人民不愿意开战,这无疑是他们的优点。但战争往往是新的超级大国出现并重塑世界秩序的手段,从19世纪的英国到20世纪的苏联和美国。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贸易大国和制造商,中国的经济实力使其在国际上具有重要的政治影响力。依赖中国贸易或投资的国家往往不愿意与中国政府发生冲突,这也部分解释了为什么全球对中国在新疆的大规模拘禁政策反应平淡。
但北京的经济实力并不总能在政治上起决定性作用。虽然中国是日本、韩国和澳大利亚的最大贸易伙伴,但这些国家有时也会违抗北京。韩国允许美国在其领土上部署导弹防御系统;日本在领土争端中拒绝让步;澳大利亚要求对新冠的起源进行调查,从而激怒了北京。
日本、韩国和澳大利亚都是民主国家,对被卷入一个一党制国家的政治轨道持谨慎态度。他们也是美国条约上的盟友,在其领土上都有美国的军事基地,这点也可能使他们有信心反击中国。
中国有时会暗示美国的安全保障是不可依赖的。但只有在中国攻击美国盟友后,华盛顿未能进行干预,美国联盟体系的可信度才会崩溃。幸运的是,还没有真正的证据表明中国准备承担这种风险,即使是对没有明确的美国防卫保证的台湾。
与其试图破坏美国的全球联盟和基地网络,中国可以尝试建立自己的替代系统。白宫的多希认为,中国正准备扩大其全球军事足迹——也许是通过增添军事设施,会跟它在世界各地购买或开发的民用港口设施一同发展。
但这种扩张虽然有道理,但还没有发生。即使中国要在巴基斯坦的瓜达尔港或斯里兰卡的汉班托塔港等港口发展海军,北京似乎也不太可能为这些国家提供安全保障,而这些保障却使许多国家愿意欢迎美国军队和基地。美国承诺保卫其在北约的29个盟国,还向大约30个其他国家提供军事保护,包括日本、澳大利亚、韩国和拉丁美洲大部分地区。
如果中国不愿意或不能实现与美国相媲美的全球军事力量,它可能不得不去寻找成为超级大国的新途径,或放弃这一雄心。